「那樣的孤獨，直刺心骨。」
6月底，我們前往即將整修三年的國立歷史博物館。《過盡千帆——王攀元繪畫藝術》回顧展，是閉門前最後一個展覽。
有多麼的孤獨，才會透過畫作令人感同身受。
一狗、一鴉、一扁舟、一個人都是他畫作中常見的題材。每每暗訴著他人生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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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看見《母親》時，不忍鼻酸。王攀元畫中母親的側影，一筆一畫皆是濃厚的思念。這樣人像的作品皆模糊面容，身態側面抑或是背影，垂頭喪氣總帶點寂寥。少數人多的作品卻是描繪著戰亂奔波的景像。
王攀元於2017年逝世，高齡109歲，離去前心心念念希望看見這展覽的落成，但終究事與願違。他出身望族，幼時喪父，少時喪母，頓失溫暖成了孤兒。看透家族人情淡薄，求學之路也十足坎坷。原計畫赴法國習畫，無奈遇上戰爭告吹。歷經數次與重要的人分離，告別熟悉的故鄉漂流來台，他曾在港口盼份派發工作，卻經常等到昏黃而黯然返家。直至老年重逢繪畫，內心才逐漸安穩起來。
30多年，大半輩子流離的人生，無論求學、工作、習畫之路，每一條都歷經失望與無奈，王攀元將這些情感訴說畫裡，藏著大大小小一生的脈絡，步步走來在晚年終成圓滿。
他說藝術就是「走那孤獨的道路，總有一天會柳暗花明又一村。」如同他的生命，即使滄桑孤獨，但驀然回首也碰上許多可貴的人。儘管世界待他單薄，可在王攀元老師心裡仍有一處角落發著微光，如同剛走入展覽時的牆面，他自己訴說的那段詩話。 有光的人，總會發亮。
春欲盡花已老
情郎不須歸
白雲飛孤雁鳴
我欲乘風歸去
不勝寒
英雄 名馬 君臨茅舍
來自何方
出身名門 無父無母
來自西方
日落東方
——王攀元
（圖為詩人余光中題王攀元之畫境）
攝影、文／Mitty wu
